沒問題，妻子允許我在床上抽煙！——話說林語堂的香煙與老婆

[zenithblog]

美國女作家賽珍珠與林語堂私交甚篤。

林語堂是個老菸槍，嗜菸如命，而他的妻子則是傳統的中國婦女。賽珍珠深知他們兩個生活背景大不相同，有一次便好心地問林語堂：「林博士，你的婚姻沒問題嗎？」

林語堂暢快地回答：「沒問題，妻子允許我在床上抽菸！」




林語堂（1895-1976）是中國著名的文學家、翻譯家、發明家。他是福建人，自小便受洗為基督徒。

在他18歲的時候，負笈北上，到上海聖約翰大學學習英文，畢業後在清華大學短暫任教。1920年代到美國哈佛大學留學，獲比較文學碩士；後來，轉赴德國萊比錫大學攻讀語言學，獲博士學位。

回國後，除在幾間大學擔任教職與文學院長外，他也創辦雜誌，提倡「以自我為中心，以閒適為格調」的小品文，對中國現代文學有很大的影響。

另外，他的「幽默」為人稱道，被人尊稱為「幽默大師」。事實上，「幽默」(humor)一詞也是由林語堂所翻譯，並引進中國。

他最有名的作品是《京華煙雲》（Moment in Peking）與《吾國與吾民》。《京華煙雲》本用英文寫作，內容描寫一個大家族在時代裡的遭遇。如同他的自序：「只是敘述當代中國男女如何成長、如何過活、如何愛、如何恨、如何爭吵、如何寬恕、如何受難、如何享樂、如何養成某些生活習慣、如何形成某些思維方式，尤其是，在此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塵世生活裡，如何適應其生活環境而已。」

而《吾國與吾民》（My Country and My People）則是受好友賽珍珠鼓勵所寫，是為了西方人認識中國所寫的一本書。書中林語堂詳盡地提出他對中國傳統社會思維、哲學觀點、政治價值的看法與評析，另外，也詳盡地剖析了中國人消極的「國民性」。




香菸不離口的林語堂

林語堂嗜菸如命，並宣稱「我的散文都是由尼古丁構成的」。據說林語堂在寫作《京華煙雲》時，每天煙鬥不離口，似乎在煙霧瀰漫中帶給他無比的靈感。一開始《京華煙雲》這本書是由郁達夫的兒子郁飛所譯，原中譯名為「瞬息京華」，國內的讀者接受度不高，後來才改成現今流行的《京華煙雲》一名。而新的名字除了扣準了那個時代瞬乎萬變的氛圍外，也另有一種在菸草的煙霧瀰漫中的迷幻氣息，可以說是語帶雙關。

沒有人知道林語堂何時開始抽菸，但是他對香菸的喜愛，都吐露在文字之中，1930年代他主編《倫語》雜誌時，在文章裡寫了很多讚揚尼古丁的好話。此外，他也常寫關於抽菸的散文，從香菸歷史考據到講談著名的菸友，無一不寫。

與林語堂私交甚篤的賽珍珠，深知林語堂的習性，才會關心地問：「林博士，你的婚姻沒問題嗎？」

林語堂的回答則非常「林語堂」：「沒問題，妻子允許我在床上抽菸！」




娶老婆不用結婚證書

林語堂接受西方教育，但他的婚姻卻完全依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的妻子廖翠鳳是個中國傳統婦女，出身大家閨秀，家裡很有錢。結婚前，母親曾跟她說：「林語堂是個牧師的兒子，但是家裡不有錢」她回答：「窮有什麼關係？」由此可看出廖翠鳳獨立自主的個性。

而從林語堂的作為，則可以看到他對婚姻的概念：

他曾在婚禮現場把結婚證書燒掉，並對廖翠鳳說：「這一張紙有什麼用，它只不過可以做離婚時的憑證罷了，我根本用不上！」

事實上，林語堂夫妻雙方個性相差很多，在他的自傳裡面曾寫到談到：「我們的孩子們常說：『天下再沒有像爸爸、媽媽那麼不相同的人。』妻是外向的，我卻是內向的，我好比一個氣球，她就是沉重的墜頭兒，我們就這麼互相恭維。氣球無墜頭兒而亂飄，會招致災禍。她做事井井有條，鄭重其事，衣裳穿著整齊，一切規規矩矩。吃飯時，她總揀切得周正的肉塊吃，如雞胸或雞腿，她避免吃雞肫、雞肝兒。我總是愛吃翅膀兒、雞肫、雞脖子，凡是講究吃的人愛吃的東西，我都喜歡吃。我是沒有一刻安靜，遇事樂觀，對人生是採取遊戲人間的態度。一切約束限制的東西我都恨，諸如領帶，褲腰帶，鞋帶兒。」

對於個性殊異的兩人，維繫婚姻的最好方法就是維持「妳進我退」、「我進妳退」的相互尊重。有次他在演講上解釋如何「調和陰陽」：「有句話可以告訴先生們，怎樣做個好丈夫？就是太太在喜歡的時候，你跟著她喜歡，可是太太生氣的時候，你不要跟她生氣。」

在兩人結婚五十週年時，林語堂送給廖翠鳳一個勳章，上面刻了James Whitcomb Riley的"An Old Sweetheart"

When I should be her lover for ever and a day,

And she my faithful sweetheart till her golden hair was gray,

And we should be so happy when either's lips were dumb,

They would not smile in heaven till other's kiss had come.



洋蔥觀點：寬闊胸襟建構美好婚姻的第一步

2009年1月11日開始，菸害防制新法正式上路，擴大施行禁菸規定，為打造無菸的公共場所，三人以上共用之室內工作場所開始全面禁菸，這項措施的施行，確實大大考驗了許多癮君子。

其實，在過去的時代裡，抽菸屬社交行為的一部分，也是品味人生的展現。近代文學家朱自清、徐志摩、胡適等都會抽菸，不過要像林語堂這般嗜菸如命，又深入研究香菸文化者，倒很少見！

在精神醫學醫學的領域中，無論是香菸、酒精、藥品……都將這類會讓人產生依賴性的都稱為物質（substance），都歸類在物質關聯疾患裡。到現在我還是相信只要人類的歷史繼續推衍，這類會影響到人的中樞神經的物質絕對不可能斷絕，從菸、酒、咖啡、茶等這種不違法的物質；到興奮劑、幻覺劑等管製藥品、毒品都是一樣，只是有上癮程度多寡與對生命危害輕重與否的程度差別。

若先撇開香菸的上癮性與對身體傷害不談，單就抽菸的行為來看，對於人為何要抽菸，其實有好幾種說法，其中最常被人引說的就是佛洛伊德的「口慾期」說。在佛洛伊德的性心理理論中談到嬰兒出生後18到24個月，嬰兒專注在嘴裡的事物，例如以吸取母乳來得到口唇的快感，或是拿到什麼的東西就咬。大菸槍佛洛伊德就談到抽菸行為就是口慾期的投射，成年人把香菸、煙斗、雪茄當成幼年時的奶嘴一樣，叼在嘴裡以滿足自己的口慾。

在目前的社會裡，抽菸人口大部分為男性，那麼女性抽菸行為與男性又有何不同呢？

我認為女性的抽菸行為多受社交因素（social factor）影響。有些女性認為「抽菸」是兩性平權的象徵；其次，抽菸則是向男性看齊，帶有一種「男人可以做的事，女人也可以」的意涵，也有點向傳統父權的規範宣戰的意味。因此很多資料顯示，只要愈現代的社會，愈強調性別主流、女權主義的先進國家，在他們的女性抽菸人口比例相對亦較多。

林語堂嗜菸如命，但他卻以妻子廖翠鳳允許「我在床上抽菸」之說，來證明他與妻子相敬如賓，性格互補，妻子胸襟寬闊，毫不干涉丈夫想做的事情。這段小插曲在我看來，則揭露了支持婚姻的的重要三根樑柱：想法、技巧、胸襟。

從抽菸這件事來看，可以看到林氏夫婦的美好婚姻從何而來，他們在維繫婚姻上，兩人的想法相容，各自有維繫婚姻的技巧，最後，則是彼此共處都有宏大的胸襟。廖翠鳳容忍丈夫在床上抽菸；而林語堂則在愛情上面給予回報。他們的美好婚姻不能說是「性格互補」，而該稱為婚姻上的「最佳組合」！


Wendy說：比鑽石還珍貴堅定的終身諾言

看到林語堂為他老婆燒掉結婚證書，並說：「這一張紙有什麼用，它只不過可以做離婚時的憑證罷了，我根本用不上……」我的心簡直要為這個男人醉了～這樣的諾言，那裡是千萬家產、鑽石珍珠可以比擬。

女人最愛男人的那一點？其實就是男人的那張幽默、又貼心的嘴。我相信在那個當下，林語堂的妻子聽到以上這段話，應該也像我一樣，感動地說不出話來。我真懷疑林語堂上輩子是不是女人？不然他怎麼會那麼瞭解女人心呢？

話說回來，民國初年，林語堂夫婦令人稱羨的婚姻，除了林語堂本身的特質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夫婦應該有相等的學識跟胸襟，而且對事情的看法、理念也應該是對等的！如此一來，除了雙方個性互補，在婚姻的過程中，都是站在同樣的高度對話，不然，光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不完，那裡會有時間經營婚姻、更遑論是那麼令人稱羨的婚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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