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idence based medicine(EBM)在醫界和健保局正當紅。但是,長期以來,個人對於EBM在精神醫療的角色,一直覺得怪怪的。可是,怪在那裏,又說不上來,也說不清楚。例如,精神分析是最難和EBM掛上鉤的,但是仍然優雅地存在著,許多現代精神醫學無法解決的問題,還得靠它。精神分析在生物精神醫學的衝擊下,也並未過時。相反地,精神科醫師愈來愈不懂得如何和病人說話,也愈來愈不和病人說話,導致精神科醫師和病人說話能力的退化,是當代精神醫療的一大問題,這也讓人懷疑,精神醫療果真是一直在進步嗎?不只是精神分析,就連生物精神醫療的老古董,如30年代啟用的ECT,50年代發明的第一種抗精神病藥CPZ也都沒有過時。用EBM來引導精神醫療,最大的問題在於所謂evidence的生產過程,行銷手法和壟斷。愈大愈有錢的公司,自然就能擁有愈多愈“好”的evidence。在所謂全球化的浪潮之下,許多跨國大公司的力量,已經超越世界上幾十個較小國家的國力,許多國家政府的政策,也是大公司決定的。許多原本政府的角色和功能,在開放和鬆綁的口號下,實際上是讓渡給了大公司,反而更形封閉和扭曲。又如教育鬆綁開放,得利的是一堆學店,而不是學生。Money is Power,Power is Power,Knowledge is Power,Freedom is Power。在Money,Power(權力),Knowledge,Freedom,四種Power(力量)中,我們能藉以負隅抵抗的,唯有Freedom(自由意志)而已。藉由醫療院所用藥分析,可以看得出來,各種大廠新藥的行銷中心是在教學醫院,綜合醫院。而健保局的用藥審查,也大多掌握在教學醫院手裏。這也造成新一代藥物,在教學醫院和私立療養院,分別出現濫用和少用的現象。私立療養院醫師用新一代藥,是“苛又鹹”,而教學醫院的adjustment disorder個案,就可以同時用上一種新一代抗精神病藥和二種新一代抗憂鬱劑,總共三種新一代藥物。不同性質醫院的醫師,真應該多一點交流觀摩和互相學習。